【原创同人】游戏王同人·宠物饲养-爱动漫网

【原创同人】游戏王同人·宠物饲养

来源:爱动漫网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18-09-04 23:38:42人气:388

视频红莲之王状态年代:0

主演SquareEnix更新时间:2021-06-27 02:54:43

《红莲之王》讲述改编自Square Enix旗下的卡牌MOBA游戏。故事背景延续《红莲之王竞技场》的设定,游戏机制上专为中国玩家进行了新改造和设计,独特的玩法融合了融合集换式卡牌元素和传统的MOBA竞技玩法,以轻策略轻竞技的特点,在带来激烈战斗体验的同时也为玩家创造出零压力的空间。玩家可以选择刻印者,通过多元化的卡牌组合,召唤各种使魔进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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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图姆看着对方,皱着眉头再次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作者:eyesice


设定——

❀游戏死了,到了三千年前的古埃及

❀遇到了阿图姆,但可惜,两人语言不通

❀于是,你准备好接受以上设定了吗?如果接受了,那就继续看下去吧!

❀祝你有个愉快的阅读旅程(^-^)

正文

“咦?咦咦?这里是哪里?”

一阵白光闪过,游戏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同于日本夏日时的天气,这里的太阳非常毒辣,光是稍微抬头上看就会有种眼睛被灼伤的感觉。

而且感觉好热。

这是游戏回神之后的第一个感觉。

“#%¥……”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言突然从身后传来,游戏蓦地转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他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穿着威严夺目的装束,金黄色的额饰就像天上的太阳,灼目得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另一个我……”

游戏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虽然是第二次见到对方这个模样,但游戏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眼前这个长相与自己相似,身后披着长长披风,头上戴着金色王冠的少年,绝对是那个曾经居住在他内心深处的另一个他。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

有那么一瞬间,游戏有了想哭的冲动。即使这只是一个梦也没有关系,即使这一切很快就会消失也没有所谓,只要能让他再见这个人一面,他就已经毫无怨言了。

他一直这么祈愿着,一直祈祷着神能实现他这个愿望。

而现在,另一个我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算不算是神终于回应他的愿望了?

“阿图姆(Atum)——”

不管怎样,好不容易才见面,游戏在错愣过后立刻不管不顾地跑了过去,然后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张开手,紧紧地抱住了对方。

“@#¥%”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离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游戏高兴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真实地碰触到这个人。以往的他们虽然也有过这样的肢体接触,但那时候相触感觉到的温度是冰冷的,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没有实体的缘故,不管他怎么握紧对方的手,他的温度都始终传递不到对方的身上。但这一次不一样,手中抱着的身体是温暖的,就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温暖得就像他仍然活着似的。

如果这个人是活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了吧?

游戏抱着对方,在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了一丝伤感。

“@#¥!……¥%%&*&*!”

听不懂的语言再次从身边响起,当游戏被人用力地推开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刚才一直响切的陌生语言,就是从眼前这个人口中说出的。尽管一切都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就连对方的身上戴着的千年积木也与他戴着的一模一样,但游戏还是发现了,尽管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但眼前的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却陌生得,就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另一个我?”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尽管不愿意接受,但游戏还是不得不去猜测,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已经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

阿图姆在推开他之后并没有怒斥对方的不敬与无礼,而是眼神古怪地审视着对方。就在刚才,他在庭院里面休息的时候,这个人就这么毫无预警地从天而降,落到了他面前。

老实说,阿图姆在看到对方的长相时有一瞬间的错愣,因为这么相似的样貌说他与自己毫无关系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完全不一样的肌肤颜色以及眼眸的色彩又确实诉说着这个人与自己的不同。

阿图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这个人在转头看到他的时候却仿佛知道他是谁般一脸高兴地向着他跑了过来,虽然大部分的语言他听不懂,但那个名字他却是听清楚了。在这个埃及里根本就没有人敢这么无礼地直呼他的名讳,在他继承王位的那刻开始,他的名字就成了埃及的禁忌。

王的名字是不能直呼的,不管你和他关系有多好都一样。就算他不在意身边的人到底是怎么称呼他,但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敢大不敬地直呼他的名字,其下场都是下一刻就被拖下去惩罚。

一般情况应该是这样没错,但不知为何,阿图姆却并不讨厌这个人叫自己的名字,尤其在看到对方身上戴着的与自己一样的千年积木时,他更加确定这个人和自己一定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系。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图姆看着对方,皱着眉头再次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

然后游戏木木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他到此刻才发现,他们居然语言不通!

救命,这要他怎么和另一个我沟通?

❀❀❀❀❀

用石头建筑而成的古埃及王宫非常宏伟,在经过鸡同鸭讲的沟通之后,游戏终于弄明白,他这是被死神送到了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去了,而此刻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古埃及的王宫的后面的身处,简单来说就是阿图姆的房间,埃及人一般把这里尊称为王之寝殿,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很抱歉,他也不知道。

回想起刚才被人拱着一路回来的场景,游戏就有种扶额的冲动。明明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为什么体能就能相差这么远呢?

或许另一个我只是担心他跟不上他的速度同时也怕他走丢了才会那样对他,但用拱的就实在是有点……想到刚才一路过来那些经过他们身边的宫女与侍卫们的表情,游戏就有股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还被人这样拱着走路,这事怎么听都只会觉得丢人。

“@#¥%#”

听到声音,游戏转头看向房间门口。刚才阿图姆带他回来之后又走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在走之前还对他丢下了一句话,估计是要他待着别动,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那个……另一个我?”

看着阿图姆从外面带了几个人回来,游戏疑惑地叫了一声,然后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是说这个人现在不认识自己却又带自己回来,这算不算是对方对自己的一种信任?

不认识的人捧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游戏观察了一下,发现托盘上都是纱布和小瓶子,目测瓶子里面装的都是药物。阿图姆进来之后对着那几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在说话的同时还走过来捉起自己的手,然后游戏这时才发现他的手脚上有好几处地方是擦破了皮的,虽然伤口不大,但细数下来没有四个也有五六个,估计是刚才从天上掉到地面时不小心给弄伤的。

老实说,要不是阿图姆捉起他的手,他还真没注意到自己身上这么一些伤口,所以这些走进来的人,其实是医生?

看着那位应该是医生的人拿着他的手细细观察了几遍,然后转头对着阿图姆不知道说了什么,弄得阿图姆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眉头皱着更紧了。他转头对着医生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位医生连同另外两个走进来的宫女就立刻开始帮他包扎伤口。

“其实这种小伤口放着不管也没所谓啦,真的不用弄得这么夸张的……”

游戏看着那些卷在自己手臂上的纱布,一层一层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种的伤,顿时就对阿图姆的小题大做感到无语。

阿图姆看了半晌游戏,虽然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表情和动作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对方身上的伤口,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但看着那些伤口,他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在他的眼里,那些伤口真的是极为碍眼。

“给我用最好的药,如果落下疤痕你们也不用来见我了。”

弯腰把人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对方身上再也没有需要治疗的地方之后,阿图姆转头对着那位战战栗栗的医生说道。

后者畏缩着点了点头,许诺一定会用最好的药把人医治好之后就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他们很清楚他们的王并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在他的房间长时间停留,虽然那位被他带回来长得与王非常相似的少年让人感到好奇,但惜命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还是别去触霉头比较好,尤其在他们的王本身心情就不太好的时候。

游戏就这么看着那些好心帮他治疗伤口的人灰溜溜地离开,本来还想好好地道谢一番,却因为对方走得太快,连给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那速度就好像他们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似的。

游戏偷偷瞄了一眼阿图姆的脸色,嗯,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猛兽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生气,但这种时候不说点什么气氛反而变得更加尴尬,所以他在歪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就伸手扯了扯对上身上的披风。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别生气了,爷爷说过,人要是经常生气的话,身体也会跟着变差的,所以……”

一想到这个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死去的事实,游戏脸上的神色也跟着暗淡了下来。

他死的时候是二十八岁,死因是车祸,某个意义来说也算是英年早逝了。虽然他到现在仍然不明白死神为什么会把他送到这里来,但能看到另一个我,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一想到这个人在死的时候年纪比自己还要年轻,他就无法高兴得起来了。

看现在阿图姆的样子,貌似与他当年死去的时候年纪差不多,就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到底是邪神出现之前还是出现之后的时间。如果是之后的话那就说明命运已经改变,至少现在阿图姆是好好地活下来了,但要是之后的话,他就一定要保护好这个人。虽然这么做三千年之后他们或许就无法相遇,但他还是想要他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像三千年后那样成为了一个没有记忆没有名字的灵魂。

这或许就是死神让他到这里来的用意吧?记得那名死神在送他来之前说过——你身上有他的气息,那位王一直在找你——然后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到这里来了。而那句话的意思,估计就是阿图姆需要他的帮助才一直在找他吧?

就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刚想到这里,游戏就听到了自己肚子叫喊的声音。

咕噜噜……

“……”

“……”

房间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就低着头的游戏此刻更加不好意思抬头了。如果说刚才他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那现在他非常肯定自己绝对是个活人。因为死人是不需要吃东西的,而会感到肚子饿的,也只有活人才会这样。

阿图姆低头看着游戏,原本严肃的脸在错愣之后慢慢地柔和了下来,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头,拉过那只捉住他披风的手把人扯到身边后转头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对着进来的宫女交代了一句让她送点食物进来之后,阿图姆顺势坐到了床上,扒拉着游戏把他放到自己大腿上,双手也跟着摸上了对方的脸,开始饶有兴致地描绘着对方的五官。

这人与自己长得很像,却没有自己这么强壮。他看起来就像易碎的花瓶,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受伤……

“另一个我?”

游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尽管对方的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让他感到很不自在,但他却没有闪躲。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一直想要碰触这个人,感受那股真实的感觉,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躲开对方主动伸过来的手。

但是谁来告诉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阿图姆把目光从对方的嘴唇上移到对方的眼睛,从那个紫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他的脸非常清晰,就仿佛这个人在很认真地看着他似的,一点杂质都没有,这让他感到非常满意。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的人,既然被我捡到了,就只能是属于我的了。

这么想着,阿图姆脸上难得地多了一丝笑容。

“叫我阿图姆吧,我允许你叫这个名字。”

“?”

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游戏更加疑惑了,不过从刚才的话中他倒是分辨出了阿图姆这个发音,所以另一个我的意思其实是让他叫他的名字?

“阿图姆(Atum)?”

游戏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

然后阿图姆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柔和了。

“嗯,以后有什么事就叫我的名字。”

阿图姆这个名字除了是王的代名词之外,还是光神的名字。只要有这个名字在,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这个人了。

那会是这个埃及最强大的护身符。

❀❀❀❀❀

古埃及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度过,究其原因还是那句——语言不通,所以太过复杂的事情他也懒得去思考。虽然不知道另一个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目前这个状态某个意义来说也算和谐,至少对方没有把他当可疑人物捉起来,而是好吃好住地喂养着——嗯,感觉就像养宠物似的。

看着一颗葡萄已经剥皮伸到自己面前,游戏对着阿图姆那张笑瞇瞇的脸,不知为何有种压力很大的感觉。

这是要他吃东西他懂,但他已经吃不下去了,另一个我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吗?他只是个正常人,食量还没有到可以和猪媲美的程度。TAT

“那个……其实我已经吃不下了。”

游戏试着和阿图姆沟通,但奈何对方听不懂他说什么,于是就如以往那般,他小小的反抗很快就被无视了。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葡萄,游戏最后无奈,只好张口把它吃了下去。

他这几天算是渐渐习惯另一个我这种奇怪的行为模式了——给他准备各种好吃的东西,看着就知道很名贵的漂亮衣服,金银珠宝虽然还没有出现,但照这个趋势下去,游戏觉得这是迟早的事,然后每次在他想出去外面走的时候都会被他拱回来,看样子也不象是不让他离开房间,但貌似得在他陪同之下才能离开。平时看着笑瞇瞇,也不象是脾气不好的样子,但周围人的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恐与闪避,极少有人敢直视他那张脸,而眼神对视就更不要说了——不过王的脸貌似是不能随便直视的,否则会被当成大不敬行为,被人捉去责罚——记得看过的书上是这么写的,但实际如何游戏并不是很清楚。

按照他对另一个我的了解,阿图姆并不是一个蛮横无理的人,但三千年前的他……这么想着,游戏又变得不那么肯定了。毕竟眼前这位阿图姆,并不象是他熟悉的那位。

阿图姆在惯例把他喂饱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在翻找的时候开口说了几句话,但游戏完全听不懂,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找什么。

“那个……另一个我?”

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把房间弄乱,游戏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后者回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之后又继续埋头翻找。

“……”

其实……要找什么东西你也可以叫我帮忙的……好吧,语言不通,这是硬伤。

既然帮不了忙,看对方那架势一时半刻也不象是可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的样子,游戏绕了绕头,看着越来越乱的房间,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地跟在对方身后弯腰帮忙把那些被他弄乱的东西给一一摆正,顺便也因为太闲而开始收拾起房间来。

王的房间本来是整洁干净的,因为平时都有侍女进来收拾,但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游戏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而麻烦别人——对于他来说另一个我的事就是他的事,而房间是另一个我弄乱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他弄乱的,而自己弄乱的地方,由自己来收拾是很应该的。

这么想着,游戏收拾的动作变得更认真了。

而阿图姆在经过不停的翻找最后无果之后,才注意到自己身后不知从何时开始多了一条小尾巴。

已经停下动作的阿图姆回头看着收拾房间收拾得很认真的游戏,原本还因为找不到东西而有点薄怒的双眸慢慢地多了一点笑意。

在连日来的相处中,他觉得这个人是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他这个样子也不象是在讨好他,反而象是给他收拾房间本身就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一样,也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这个人特别有趣。

一般人看到他都会恐惧害怕,不敢直视,不敢说话,更加不敢靠近过来,就算迫不得已与他面对面也很少有人敢搞不畏惧地与他的目光对上,当然,他的身份太过尊贵也是一个原因,但阿图姆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敬畏,而是恐惧——这估计与他平时的作为有关。

他最讨厌那些不顺从自己的人,更讨厌自以为是以为可以与他比拟的人,所以以往那些对他不敬的人,让他不满意的人,都被他拖去处决了。

一国之君不需要仁慈,他只要尽到责任就行了。

不过换成是眼前这个人违逆自己……

阿图姆看着游戏忙碌的身影,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他觉得他应该不会生气,反而还会惯着他,不管是反抗还是不敬,只要是这个人做的,貌似都不会让他觉得不满……至少他不会想看到这个人受伤,所以责罚什么的,估计也不会有吧……嗯,这种感觉真奇怪,不过他并不讨厌就是了。

“咦?另一个我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游戏抬头发现阿图姆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翻找,而是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个人总是用他听不懂的语言来称呼他,明明知道他的名字,却很少叫他的名字……阿图姆其实很想知道那个称呼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奈何尝试多次他们依然无法沟通,到最后他也懒得去追究这件事了。

如果他想这么叫他就让他这么叫吧,反正他知道那是对他的称呼就行了。

如此想着,阿图姆对着游戏勾了勾手指,后者不解地看着他,愣了片刻之后猜放下手上的东西,不解却又顺从地走过去。

看着游戏走到自己面前,阿图姆什么都没有说,伸手就把人扯了过来,然后另一只手也顺势把人抱到了怀里。

嗯,果然不是错觉,在抱着这个人的时候,一直烦躁的心情真的会神奇地平静下来。就如同泡在清澈的泉水中,让他在这种炎热的天候里还能感到一丝清凉。

“呃,另一个我?”

突然被人抱住的游戏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个行为自从第一天到这里开始就渐渐变成了日常,另一个我经常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抱着他不放,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抱人,明明埃及的天气这么热抱在一起应该更热才对……

“要是能知道你的名字就好了,也或者……干脆我给你起一个算了,这样你就真的完全属于我的了。”

阿图姆抱着游戏,叹息了一声。

王的语言具有约束性,要是他真的给对方起了名字,或者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那这个人以后就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那就像一道枷锁,只要锁上了就永远都无法挣脱。

“?”

后者因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茫然。

游戏再次深深地认识到,学会埃及语,是目前的他最需要做的事。

❀❀❀❀❀

古代人在修建房子的时候,思考的方向一般都是,既然无法把房子建到像塔那么高,那就只能四处扩宽,越大越气派,于是王宫这个地方,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那些建筑师实现扩展目标的首选,然后在成品出来之后,大家仿佛能在那些高大的顶梁柱上感受到那些建筑师“恨不得把整个埃及都圈在其中”的伟大理想。

总而言之,王宫的大,已经不是一般词语可以形容的了。

游戏对于埃及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除了当年发生过那种事之外,埃及那辽阔得有点离谱的沙漠面积也算是一个理由。

以一个从小生活在钢筋水泥造就所有街道都狭窄得房子与房子之间的间距恨不得墻壁贴墻壁的现代人来说,埃及那种所有建筑都高大阔的建造风格,对于游戏来说,这真心是一个容易迷路的地方。

而此刻他所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窘况。

在游戏第三次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他刚才进来的地方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寝宫所附带的花园,真的是大到了非常不科学的程度。

明明从外围看并不觉得它有多大,怎么走进来之后就瞬间扩大了呢?

“总觉得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游戏看着周边无论怎么走都没有多少变化的景色,顿时就有种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大圆里的感觉。

也许事实真的只是迷路那么单纯,但看着那些来来去去都一个样的花草,这个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花园顿时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而自己此刻就困在了这个迷宫里面,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记得另一个我在离开的时候曾经对着他说过什么话,虽然听不懂,但那个比划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别乱跑吧。

所以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归根到底都是那句“别乱跑”?

“……另一个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这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只怀疑了几秒,游戏就否定了这个猜测。虽然目前的情况有点诡异,但另一个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弄出这样的迷局——除非那个人已经是黑暗游戏的支配者,否则还只是一般人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事的。

再说了,照现在的情况分析,他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反而更像会造就出这种类似于迷宫幻境的人。

游戏低头看着始终挂在他脖子上的千年积木。从看到另一个我脖子上也戴着相同的千年积木开始,他就注意到这里的人对他的关注度,已经到了渴望与忌惮的程度。渴望着想要得到这个代表王权有着特殊能力的神器,但同时又忌惮着这个神器本身的存在,本应只有王族与选出来的神官才能使用的神圣器物,此刻却挂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这怎么看都是反常。

其实游戏是知道的,从那些人看着他的眼中,他能感受得到,想要抢夺这个神器的人,其实有很多很多,但这种渴望的背后又同时存在着一种畏忌,就仿佛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禁忌似的,不管注视着它的目光有多灼热,付诸行动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想要得到却又不敢抢夺,想要他脱下,却又不敢开口。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得游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他也依然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里面承载的是黑暗游戏的力量的缘故?

对于千年神器,游戏了解的其实不多,除了当年所知道的一部分真相之外,它们存在的意义,如何制成,他其实并不了解。

尤其在失去它们之后,关于它们的秘密就仿佛被那一片黄沙所掩埋了般,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追溯出来。

也许它真的有着非同一般的过去,但不管怎样,这个千年积木,他都不打算交给谁,也不会让人把它抢走。

毫无缘由地,游戏心里一直有一把声音在对他说,绝对不能把千年神器交给别人,绝对不能让这个千年积木离开自己……否则,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好的事到底事什么,他并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说是神器,其实这些千年神器反而更接近于咒具。

毕竟神这种存在,也有好坏之分的。

游戏可没有忘记这些神器在落到自己手中之前到底害死过多少个人,说是沾满了鲜血也不为过。但另一方面,因为它里面封印着另一个我的灵魂,所以游戏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千年积木是不祥的物品。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他极为珍重的宝物。

“本来还想去找另一个我,现在看来能离开这里就很不错了……”

游戏看了看眼前鬼打墻似的花园,垂头丧气地耸拉着肩膀。

就在他想要转身寻找回去的路时,脖子上千年积木中间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一条金色的细线就从眼眸的地方射出,笔直地向着远处延伸出去。

“唉?”

游戏惊讶地看着那条金线,金色的细线就像阳光照射下来的一缕阳光,不细看还真容易忽视,但一旦留意到,就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游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千年积木,又抬头看了看那条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线出现之后,眼前让人困扰的迷宫花园瞬间就变得豁然开朗,明明景色上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就是有一种一切阻碍都被扫平了的感觉。

只要跟着这条线走,他一定可以走出这个花园。

没由来地,这个想法就这么在游戏的脑中冒出。

“这该不会是两个千年积木在互相呼应吧……”

游戏绕了绕脸颊,无奈地笑了。

虽然另一个我在离开的时候有说过要他不要乱走,但……到他身边去应该不算乱走吧?

游戏想了想,最后还是爽快地把这个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从来到这个古埃及开始,他的活动范围就一直是这个寝宫,语言不通造就了他想要多认识人都不行,于是日子过了这么久,他在这里接触的人除了阿图姆之外还真没有第二个。之前阿图姆不在的时候他还能自己玩游戏打发时间,或者是睡觉,或者是到花园这边来遛弯,但日子一长,即使再会自娱自乐的人也会觉得无聊的,整天无所事事又不知道要干什么,是个人都会觉得生活无趣。而游戏此刻就是因为太无聊了,才会想到出去找阿图姆。

他知道对方作为埃及的法老王平时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处理,而他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到他身边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甚至只会打扰他,但他还是想要过去。

他想要留在那个人身边。

从早上起来他就一直觉得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而对于他来说,不好的事除了与阿图姆相关之外还真没有别的事能让他这么坐立不安了。

只要看一眼就好,只要看到那个人平安无事,就行了。

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千年积木,游戏对着那上面位于正中的荷鲁斯之眼抱歉地说了一句。

“抱歉了,即使你叫我别乱走,我还是想要出去。”

就算会惹你生气也没所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让我在乎的了。

当再次跨步向前走后,游戏感觉,一直迷惑着他的东西真的已经消失了。只要沿着金线延伸的方向走,不管有多远,他都一定可以走出这个困了他一个早上的花园,到达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

烈日映照之下的王宫因为有尼罗河水的环绕,即使在这样的天气之下,也难得地并不会觉得特别炎热,再加上特地种植的绿色植物,让这个用巨大石头建造而成的建筑多了几分凉意。

一向习惯把重要政务拿到庭院中讨论的埃及王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在庭院里面坐着,百无聊赖地听着下面的人几乎每天都一样的政事报告。

阿图姆虽然不是一位仁慈的君王,喜怒无常的他可以说是最难以伺候的,但对埃及人来说,这样的人反而更适合坐在王位上。王太过仁慈反而容易成为别人的傀儡,而适当的残暴反而更能有效地压制下面人反动的念头。

再加上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开始,那些窥视着埃及国土的边疆邻国,都被他简单粗暴的军事手段给打压得不敢再有打埃及的念头,于是大家对他平时的态度,也就更加没意见了。

某个意义来说,阿图姆不是一位仁君,却是一位能把埃及治理得国泰民安的伟大王者。

当然,要是他的脾气能更温和一点就更好了。这样的话,关于他的不利传闻应该就会减少一些了。

只是传闻这东西,即使真的传到了阿图姆耳中,以他的性格也懒得去管太多。

从出生开始,阿图姆就知道自己与一般的人不同,与历代的法老王也不可能一样,甚至,与人类这个种群分类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他是人,是神,更是天生的王者。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从出生开始所身处的地位一直都高高在上,所以他一直都是用藐视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管理一个国家就是一场游戏,是他作为王应尽的责任。作为游戏的参与者,他很乐意去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但作为埃及的王者,他却开始对管理一个国家感到厌烦了。

身为王的责任尽到就好,至于做得好不好,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否满意这样的统治,他其实并不在意。甚至连那些每天摆在自己面前的官员上书,只要不是大事,他都懒得去认真处理。

埃及是怎样的国家,埃及应该怎么去管理,他其实早就心里有数。那些会影响到他实施政策的因素早在他登上王位那刻就被他清除干净了。他虽然不在意这个国家会变成怎样,也不耐烦去管理这样一块领土,但他更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甚至是窥视他的东西。

在阿图姆眼中,埃及是他的东西,是他的所有物,只要有他一天,这个国家的生与灭都掌握在他手中,谁都没权去干预他的任何决定。所以那些胆敢侵略这个国家,胆敢反抗他统治的人,都会被他除掉了。

当影响一个国家覆灭的危机消除之后,埃及也终于按照他的想法慢慢地发展了起来,只是从那刻开始,这个国家也再也引不起他的一丝兴趣了。

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事,听着一样的报告,虽然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进展得太顺利反而让他感到无聊。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阿图姆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都一脸快要睡着的样子。

假如能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就好了……

一手支着脸颊,另一只手有规律地敲打着座椅的扶手,阿图姆听着面前众位大臣的汇报,一脸的百无聊赖得都快要无聊得不耐烦了。

要不是因为国家的管理有着很多琐碎的事都需要这些人来处理,要真没了他们他的私人时间也会变得更少的话,阿图姆估计早就把这些整天只会围着他嗡嗡嗡地转着的下臣们都勒令革职让他们回家自己吃自己了。

一个国家,除了人民与国君是必要之外,可以任意使唤的棋子也是非常重要的,要是没有了他们,国家的运作就会出现断层,而负责联系着人民与国君,维系着整个国家零件运作的,就是那些听从君王指示的棋子。

一盘棋,要是没有了棋子,就玩不下去了。

所以阿图姆最后还是让这样的日子保持了下去,尽管他每天过来开会,也没有几次是认真听讲的。

一只手支累了就换另一只手,然后阿图姆继续保持着敲打座椅把手的动作一边认真地思考着——或许他应该带支军队去侵略一下邻国扩充一下国土,这样他的日子应该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会えたい……

“王?”

就在议题进行到一半,大臣们正准备开始讨论另一件事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一同倾听着大臣说话的西蒙突然转头看向他身边那位之前还一副快睡着样子此刻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脸凝重表情的少年王。

正在商讨政事的大臣们也跟着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的王。虽然他们每次开会这位王都心不在焉,但还没试过这么失态——对,就是失态,因为阿图姆王此刻的表情明显有点失控了。

从来没有见过王皱眉的大臣们顿时就胆战心惊,就怕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这位从来都很少感情外露的王不高兴,因为此刻的少年王明显是心情不好,注视着某个方向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在谋划着什么,不怀好意得让人胆寒。

大臣们都知道,他们家的王一直都把管理国家当成是游戏,所以每个决策都极为刁钻大胆,几乎没有人可以想到并且敢去做,但他的胆大也是大臣们甘愿臣服的原因。这样的一位王从来不把难题当回事,也没有为什么事而困扰为难过——所以他们家的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等了半天始终没有等到任何声响,大臣们最后把目光移向了站在阿图姆身旁的西蒙神官。

众所周知,这位神官是从小教育阿图姆王长大的辅助神官,从上一代王开始就一直是埃及王的左右手,同时也是千年智慧轮的第一位持有者,而他们的王也只有在面对这几位地位特殊的神官时才会比较好说话。

阿图姆皱眉看着他寝宫所在的方向,仿佛在诧异着什么,又象是在不满着什么,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怒气,吓得周围的大臣们都不敢随便吭声了。

结界居然被破了……

因为担心游戏跑出去之后迷路不会回来,阿图姆在离开寝宫之前特意在整个寝宫的周边设了一个大型迷幻阵。只要他的小宠物想要走出寝宫,迷幻阵就会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迷宫,让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谁也无法把他的人给拐带走。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没有人可以打破的迷宫阵居然会被他的小宠物给看穿,并且还从里面跑了出来。

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虽然阿图姆一直纵容着游戏,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真正地生气过。以他的脾气很少会这么放纵一个人,但面对着游戏,他就是想要好好地宠他,只要他能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所以说,这一切的纵容,都得建立在对方乖乖听话的前提之下。

而私自跑出来这种一点都不乖的行为……阿图姆考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能好好地表达出自己不想对方乱跑的想法。

虽然他从来不担心游戏会逃跑,或者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人就已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所以不管游戏跑到哪里去,只要他还活着,他都有办法把人找回来。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但王的力量失去效力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这让他不诧异也很难。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愤怒的原因。

虽然他的小宠物不听话跑出去了让他很不快,但真正让他觉得不悦的是那些胆敢在他的领土内搞小动作的人。

“西蒙,传令下去,关闭城门,封锁主城,同时监视各个进出港口……我要整个底比斯都戒严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已经很久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如此不悦了……既然那些人想玩,那他就好好地陪他们玩一会儿吧!

阿图姆转头看向西蒙,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冷笑。

“法——”

原本打算问明原因的西蒙在看到阿图姆脸上的冷笑之后立刻就闭嘴不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西蒙可以肯定,在刚才,不知道哪里的某个人,非常不怕死地触了他们法老王的逆鳞。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从这位少年王的脸上看到这个嗜血的神情了。就希望那个胆敢触逆鳞的人不会死得太过难看。

转身一边交代着下层官员照令办事,西蒙默默地在心中祈祷了这么一句。

要是死得太难看,那收拾起来麻烦的就是他们了。

❀❀❀❀❀

会えたい……

追逐的身影怎么追赶都追不上,咫尺的距离不知为何就是遥不可及,伸长手就可以捉住的那只手,看着明明是如此地靠近,却怎么都无法碰触到的那个身影,最后还是消失在了那扇门的后面。

送走他,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也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会えたい……

会えたいよ!

もう一人の僕、アテム……

如果游戏知道自己擅自跑出来会遇到这种事的话,他一定不会做这个愚蠢的决定。

阿图姆会将他关在家里其实不是没有理由的——游戏觉得他还是把这个古埃及想得太简单了。

感受着肚皮底下颠簸起伏的不适感,游戏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刚走出花园没有两步,就被人五花大绑麻利地丢上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马上,然后被人像货物一样肚皮顶着马背地趴在马上被绑架走了呢?

虽然他不晕车不晕船不晕飞机当然也不讨厌马这种生物,就算当年骑马他也肯定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主要是骑马的基本都是另一个我而他这个正主一般都是隐到里面去的),但晕马这回事,游戏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的——尤其是被人以这种姿势丢上马全程感受着这个颠簸起伏的顶胃感的时候。

怎么办?要是他就这么被人带到了不知名(反正对他来说埃及的任何地方都是不知名的就连王宫他也会迷路)的地方失踪了的话,另一个我会不会担心?

如果是以前的阿图姆,他敢肯定对方绝对会担心,但现在的这个,他就不那么确定了。

虽然现在的阿图姆一直对他很好,但生活至今的那种怪异感即使他再怎么迟钝也是能察觉得出来。

那个人,其实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人看,而是把他当成宠物来饲养吧。

就像养猫养狗一样,因为他与另一个我长得太过相像,所以那个人才会把他留在身边,提供吃穿,陪他玩乐,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即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自然,但他还是知道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另一个我”了。

作为“另一个我”而存在的“阿图姆”,或许在那次决斗之后就被他亲手葬送在了那扇门的后面。

那是他做过最正确的事。

也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

会えたい……

“喂,你确定这个人就是法老王最近收的那名男宠?”

回头看着身后那名自从被绑架之后就一直毫无动静的少年,虽然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着,但青年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主要是一切都来得太过容易了。

据打探回来的消息得知,年轻的法老王在自己的寝宫里养了一名男宠,这对于从来都没有过任何风流韵事的少年王来说是极为稀奇的一件事。关于那名传说中的男宠,除了知道他的性别之外,长相如何,脾性如何,就连声音是怎样的也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过度保护反而让大家更为好奇,而法老王对其的宠爱也由此可见一斑。就算是守卫在寝宫周围的士兵与寝宫内部的侍女,也没有人敢把这位男宠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这样的严密保护在那名少年王继位至今还是第一次出现。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到底长得怎样,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对于法老王来说是否真的那么重要,但有一点是可以看出的——这种对一国之君有着重大影响力的人,对于别国的人来说无疑也是很好的利用棋子。

而他们这些黑市商人,需要做的就是满足客人的要求,为了得到更多的黄金,他们不介意去得罪那位传说喜怒无常残暴不仁的少年王,把他一直重视的男宠绑架出宫,然后把人卖给那些出大价钱的客人。

作为一名商人,他们不在意卖方的身份到底是敌国的奸细还是自国的异心者,对于他们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只要有钱,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一直以来他们就是这么完成各项交易,从来没有让客人失望过。而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名男宠以高价卖给那些想要得到他的人。

按照他们的计划,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其实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但不知为何,青年的心中就是没有得手的真实感,反而忐忑得让他频频向后望。

越是远离王宫,这股感觉就越强烈。

那就好像……有着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似的不祥预感。

被他们捉走的少年静静地卷缩在马背上,因为看不到脸,所以无法确认这个人到底是晕倒了还是清醒着,但从他所在得位置看去,这名少年给人的感觉就像真正的死人……一点活力都没有。

看着这样的少年,青年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变得更紧了。而这时候,他的同伴也终于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从寝宫里出来,又是男的,又戴着与法老王一样项链的人,符合以上所有特征的除了这个人之外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了。”

众所周知,法老王颈脖上佩戴的项链并不是一般的金饰,而是有着神奇力量的神器。只要成为神器的主人,就能靠着这份力量召唤封印在石板神殿里的精灵与魔物,从而使唤它们去做人类无法做到的事。这样的神器在整个埃及里只有七件,而其中样式与金字塔极为相似的那件,其意义等同于一国之君头上佩戴的王冠——那是王权的证明,而能够得到它承认的人,除了王之外别无他人。

虽然弄不懂传闻只有七件的神器为什么会变成了八件,而且其中两件的样式还一模一样,但弄不懂这些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凭此特征去认人就行了。

在整个埃及里,除了法老王之外,就只有这名少年是佩戴着千年积木到处乱跑也不会被人责骂的人。如果说这个人还不是那名传说中的男宠的话……中年人觉得,他要是敢去绑架法老王,那他就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然传闻都说法老王很重视这名少年,但王家的事大家都懂,王族没有真心这几乎是恒久不变的事实,就算法老王真的很重视这名少年,在利益得失的面前,中年人可以肯定,法老王绝对会放弃这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敢把脑筋动到游戏身上的原因。

君王无情是必然的,在中年人的眼中,这名男宠对于法老王来说也不过是一时的消遣而已。

“你确定真的没有捉错人?那为什么我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看着自己的同伴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青年虽然安心了一些,但依然摆脱不了心中一直挥之不散的不安与忐忑。

“什么不好的预感啊?你是担心被法老王追杀就直说啦!”

负责带着游戏的中年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放心啦!只要交易完成我们立刻乘船出海,相信王宫里那些死脑筋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陆路不走会走水路的。而且替身已经在帮我们引开追踪了,只要按计划来走,我们绝对不会出事的!”

中年人可不觉得他们会栽在法老王的手中,毕竟从王宫里绑人这种事他们可没少做,这名男宠被他们带走到底能不能引起那位传闻冷血无情的法老王注意还是个未知数呢!再说了,连美丽女子都无法虏获的那位少年王的心,又怎么会落到这种毫无姿色的少年的手中?

虽说法老王很宠爱这名男宠,但传闻到底有几分真假根本没有人说得清,要是这份宠爱只是阴谋诡计的一部分,那他们就更要把这个人带走,带去卖给那些对埃及有所企图的人,这样年轻的法老王也就有借口去攻打周边的国家了。

而战争一旦爆发,他们这些商人就更能大挣了。

“……好吧,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青年皱了皱眉头,虽然中年人的话并没有完全说服他,但还是让他稍微安下心来。就如同他压根不知道这股不好的预感到底从何而来一样,对于这份忐忑,他最终归咎于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精神不振。

“对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安静的?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换成一般人,遇到绑架这种事,一般都会极力反抗或者大声求救吧。就算口被布给绑住了,也会想尽办法弄出一些声响来。

但这名少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毫无动静地反而显得反常。

“嗯?哦,你说反抗啊!”

因为骑着马飞快地奔走着,中年人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青年刚才说了什么。他向后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应该是因为这个被抢了在沮丧吧!刚才在抢这个的时候他还很用力地反抗呢!我手都被他捉破了……不过这东西还真是不得了啊,你看这个成色,应该是黄金吧!要是把这个卖掉,不管它是不是神器,照这个分量,我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把玩着手中的千年积木,中年人的目光在对上眼前闪闪发光的金黄色时变成了贪婪。

他们一直铤而走险地工作,为的不就是这金灿灿的黄金吗?面对着数也数不尽的钱财,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镇定自如。

“你——”

当青年看清对方手中拿的是什么时,还来不及说什么,原本艷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

就仿佛世界瞬间被黑暗笼罩了般,原本还明亮的视野顿时就被昏暗所取代。冷意慢慢地从空气渗入到青年的身体,当他战栗着抬头往上看的时候,青年终于知道,他所担心的事终于变成了事实。

他们这一次真的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能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把我的人还回来吗?老实说,你们连招呼都不打地把我的人带走,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扰啊……”

站在斯芬克斯·迪蕾雅的后背上,阿图姆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努力逃走的两名绑架犯,微微勾起了嘴角。

❀❀❀❀❀

神器能召唤出精灵与魔物,这样的传闻虽然一直在埃及内流传,但怪力乱神的事还真没几个人相信,再加上真正见识过这份力量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吓得不敢随意声张。以致到了现在,七件神器所拥有的神奇力量,其实没几个人觉得是真的。

这也是两名黑市商人为什么敢把脑筋动到法老王身边人的缘故。

因为他们觉得传闻都是假的,所以并没有把这份力量放在眼内。

当然,那是过去,而现在正在直面这份力量的青年,老实说,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当有着柔美女性五官但身体却是带翅狮子身的斯芬克斯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青年与中年人才迟钝地想起,那些传闻不管真假,都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神器拥有神奇的力量,它能号令精灵与魔物,让其听从召唤者的话——这个传闻无疑是真的。

而法老王是否真的在意他的那名男宠——答案明显也是肯定的。

以往难辨真假的猜测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肯定,而青年与中年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

当目光与猫科动物相似的兽类竖瞳对上时,青年与中年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他们感觉到了死神的靠近。

“请——不,请饶恕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是——”

求饶的声音愕然而止,当中年人惊恐地尖声喊叫时,巨大的利爪已经落了下来。

唰——的一声,然后是重物掉落地上的钝响,当青年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视野已经被鲜血所染红了。

“迪蕾雅,下手轻一点,别让血飞溅得太过厉害,我可不想弄脏他的衣服。”

从斯芬克斯背上跳下来的阿图姆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那个被中年人丢到地上的千年积木,虽然沾染了尘土,但千年积木的光泽依然璀璨夺目,原本黯淡无光的荷鲁斯之眼在阿图姆接触的时候隐晦地闪烁了一下,就仿佛是在高兴另一个主人的到来。

阿图姆轻轻拂走千年积木上的灰尘,抬头看向不远处因为斯芬克斯有意避让而没有遭到毒手的那匹伏着游戏的马。

因为斯芬克斯的出现,那匹马原本就已经受惊,但当阿图姆的目光与其对上时,理应频临狂躁边缘的马匹却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

青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位传说中残酷不仁的少年王从出现至今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他,这对于身处危险的人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逃跑机会,但青年知道,就算那位少年王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他也依然无法逃离这里。

就仿佛全身上下已经被弓箭所瞄准了般,不管怎么逃走,他都摆脱不了那条瞄准他的追踪线。

从脚底一直蔓延向上的那股寒意,从那名年纪不大的少年王出现开始,就把他的身体给冻结了,手脚麻痺得就像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似的。

那感觉,就像他早就已经死了一样。

逃不掉了……

看着马匹慢慢踱步到少年王的面前,弯下头做出臣服姿势的那一刻,青年终于挣脱了恐惧的枷锁,慢慢地举起已经颤抖不止的手,拿着马鞭用力地抽打在身下马匹的身上。

“快——”

“跑”字还来不及出口,黑色的巨影再次遮挡了天空,然后利爪落下,青年就这么毫无反抗地被压趴在了地上。

“啊——”

惨烈的喊叫响起,然后是血液飞溅,瞬间被斯芬克斯的利爪穿过肩膀钉在地上的青年痛得差点没有立刻晕过去。

闭嘴,别打扰另一位主人的休息。

或许是被爪下人的叫声弄得不耐烦,从出现至今一直保持沉默的迪蕾雅突然开口不悦地说道。

然后下一刻,青年发现自己的声音没有了,而同时跟着消失的,还有他的舌头。

“唔唔,呃……呃……”

痛苦地趴伏在地上,在发现自己的舌头被切掉之后,青年才终于明白,他的同伴为什么在被人折磨得这么痛苦的时候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无视着身后发生的一切,在浓重的血腥味与血肉切割的声响之中,阿图姆动作轻柔地把游戏从马背上抱下来,毫不在意地放走了那匹因为他的靠近而颤抖得更为厉害的黑马。

“……呵,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和我之间是有着这样的联系的……”

用力地把人抱在怀中,看着人事不省的游戏,阿图姆在观察了一会之后仿佛是明白了什么般突然就笑了起来。

枷锁,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着。

而这个人,不管他的心在何处,都注定无法从我的手中逃开……

“嗯……没想到这次的小闹剧还能带来这样的好事。”

看着怀中的游戏,喃喃自语着什么的阿图姆。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温柔了。

我的主人,我能把这两个愚蠢的人类吃了吗?

用利爪把人折腾得血肉模糊之后,斯芬克斯叼着两个人的身体,脚步轻盈地走到阿图姆的身边。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青年与中年人的身体就已经看不出完整的人形了,但依然起伏的胸口告诉旁人,即使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也依然是活的。

在没有阿图姆的命令之下,迪蕾雅可不敢真的把人玩死,所以……只要把他们玩得半死不活就可以了对吧?

舔了舔爪子上沾着的血液,迪蕾雅瞇眼看着身下的两团肉块,饥渴的眼神就仿佛一头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肉味的野兽。

“迪蕾雅,吃了他们是会弄脏你的神圣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会弄脏他的眼睛。”

他的小宠物只要一直无知地活下去就行了,不管是多么残暴的画面,他都会用手遮住他的眼睛,让他永远都看不到这些。

“把他们丢到峡谷里面去吧,我想那些秃鹰一定会很欢迎他们的。”

让斯芬克斯吃掉这种轻松的死法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既然敢动他的人,就要有与神作对的勇气才行。

❀❀❀❀❀

没有花费一兵一卒,阿图姆也不过是带着斯芬克斯出去兜了一圈,那名一个小时前被绑架了的人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带了回来。

“真是没劲。”

这是阿图姆从斯芬克斯背上跳下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神官西蒙恭敬地站在旁边,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虽说他们的王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带人出去,但短时间之内封锁港口城门这些事还是让他们这些下臣累得够呛,不过能看到王的目的达成,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长久以来,因为他们的王太过厉害,所以用得上他们这些下臣的时候机会不多,而难得一次劳师动众,尽管任性,却没有人感到不满。

“王,港口和城门那边……”

跟在阿图姆的身边,西蒙看了一眼对方怀中抱着的少年,与法老王极为相似的长相很难让人不好奇他的身份,但西蒙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懂得分寸,在看过一眼之后就把目光移开了,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就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似的。

他们这些臣子只要知道这个人对他们的王来说意义不同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管是这名少年的身份还是他怀中戴着的那个与王的神器一模一样的首饰,都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应该在意的事。

阿图姆是他们的王,是他们的支配者,同时也是他们的神。

他们只要知道这一点,并且服从,就够了。

“继续封锁。”

说着,阿图姆转头在身边的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目光定在一个人身上。

“虽然实行者被我丢到峡谷去了,但主使者还没有找出来,我猜他们还留在底比斯,所以……马哈德,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

虽然这些普通人他一直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但神官办事他还是放心的。总的来说,他阿图姆谁都不信,但可以利用的棋子他都会利用到底,而这几位能够使用神器的神官,无疑是他手中最好的棋子。

而且,够忠诚。

“是,法老王,我现在就立刻去办。”

说完,马哈德恭敬地行过礼之后立刻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人离开,阿图姆再次把视线移向西蒙。

“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可以退下了,没事别靠近我的房间。”

召唤精灵本来就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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